前陣子在好友的喜宴上吃到象徵花好月圓的油炸紅白湯圓，邊咀嚼邊回想起童年時期待每年吃湯圓的興奮心情，心頭忍不住就浮一股溫暖的感覺。那不是被新婚的恩愛所浸染，而是發源自對母親從小呵護成長的感激。
攝於好友喜宴
文│亮瑩
最近早晚的空氣開始漸帶寒意，轉眼間冬至將至，新的一年又將來到。傳統中國將冬至視作二十四節氣的起始，是僅次於農曆新年的大日子。崇尚食補養生的中國各地，對冬至這天的飲食講究各不相同。北方人習慣在冬至當天吃餃子，據說其中之一的原因是餃子長得像耳朵，吃了可在冬天不凍掉耳朵。也有習慣吃餛飩過冬至。對北方人來說，湯圓是元宵節時吃的，所以他們也習慣將湯圓喚作元宵。
南方則多習慣在冬至時吃米糰、湯圓，風味各異，例如江南地區喜食桂花酒釀湯圓，寧波則以皮滑餡潤的糯米豬油芝麻湯圓聞名。與北方人相較，江浙與四川地區的甜點舖裡隨時都能吃到湯圓，湯圓已經成為日常生活中的美食，除了水煮之外，還有炸、烤、蒸等多種作法。福建沿海地區在冬至當天，習慣將糯米搓成小糰子，不裹餡，並將小糰子染成紅白兩色，據說有陰陽交泰的寓意。冬至當天吃了紅白湯圓，也等於長了一歲。
現在臺灣冬至吃湯圓稟承福建的習俗，經歷了族群文化的交融後，一般民眾對湯圓口味的選擇已十分多元。傳統的福建紅白湯圓，如果加點醪糟，便成了四川最著名的酒釀湯圓，再放點糖桂花，又成了杭州著名的桂花湯圓。想吃有餡的湯圓，則有甜有鹹，鮮糯的寧波芝麻甜餡湯圓，或是噴香的花生甜餡湯圓，都是民眾的普遍最愛。鹹湯圓一般市面比較少見，臺北公館羅斯福路某條小巷口有間經營了近四十年的老店，製作的鮮肉湯圓餡料實在，湯中加入小白菜與紅蔥頭，吃來十分噴香，飽足感媲美主食。
街頭每年冬至與元宵前後，都會有傳統的店鋪販售手工湯圓。不想排隊訂購，超市裡隨時都有冷凍的湯圓可賣。隨著時代的進步，冷凍湯圓的皮也發生變化，有的發展出紫米與抹茶口味，內餡也多了紅豆、栗子等多樣選擇。不過這樣的湯圓，對我來說，似乎少了幾分傳統的家鄉滋味。記得小時候媽媽曾經親手做過糯米團，分成紅白兩部分，讓小孩子親自動手搓湯圓。我們搓著搓著，忍不住就對這種像黏土般好玩的「食品」進行徹底地蹂躪，盡情地將糰子搓成各種形狀，歪七扭八的小兔子、草莓、小貓小狗或是雪人，陸續在我們的小手誕生，一下水稀里呼嚕，很快就被煮成看不清廬山真面目的形狀。但我們還是配著甜蜜蜜的糖水，吃得津津有味。媽媽在我們開動前，總是習慣提點一句：「冬至吃湯圓，一吃長一歲唷!」
長大之後，忙碌的職業生活，加上出於對於「長一歲」的恐懼心理， 冬至吃不吃湯圓，似乎已經沒有那樣講究。前陣子在好友的喜宴上吃到象徵花好月圓的油炸紅白湯圓，邊咀嚼邊回想起童年時期待每年吃湯圓的興奮心情，心頭忍不住就浮一股溫暖的感覺。那不是被新婚的恩愛所浸染，而是發源自對母親從小呵護成長的感激。
湯圓好味盡在：《臺灣小吃指南》，與大家分享冬至湯圓的由來與吃食記憶
【本週電子報原文刊載於2013 vol.39 《鄉間小路》，更多精采內容請上《二魚文化》網站；《二魚文化》官方粉絲團】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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