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圖．吳欣穎
Pub Street、Old Market、Night Market，是暹粒市相鄰的觀光徒步區，一踏進Pub Street映入眼簾的是露天舞台上DJ播著音樂，台下人們混身是白，四月十六日，柬埔寨新年的最後一天，大家互相灑痱子粉，祈禱新年好兆頭。
（圖片來源：維基百科）
與泰國大徑相同的潑粉習慣，讓我不禁好奇的問：「怎麼不是潑水呢？」餐廳老闆娘親切的回答：「政府不准人們玩水槍，警察會執法沒收，連潑粉活動都是這一兩年政府才開放的。」從爺爺那輩起，老闆娘一家從大陸潮州搬到柬埔寨生活，以開餐廳維生，可別小看柬埔寨，Pub Street街上任一棟小型三層樓透天，折合台幣都要七、八百萬，如果無力置產，店租也是一筆負擔。
老闆娘更告訴我，挨家挨戶門口掛上的燈飾、竹編框製的七彩五角星，是柬埔寨版的新年裝飾，在電力不發達的時代，柬埔寨人在門口掛起燈籠，方便親友串門子。
最溫柔的石雕 吳哥遺跡
為了順利參訪柬埔寨重要景點吳哥窟，出國前我已上網搜尋網友們推薦的司機，經過幾番聯繫，終於找到願意全程載我參訪吳哥遺跡群的司機。吳哥窟遺跡群依距離遠近分為「大圈」、「小圈」、「外圍」，景點相當多，如果想節省時間，建議大家上網整理別人走過的路線，再與司機談價錢即可。
參訪遺跡的門票三天通行票價四十美金，這一張張門票是柬埔寨重要的財政收益來源，光是去年，吳哥窟的門票收入就直逼六千萬美金。雙貨幣制度的柬埔寨商家都用美金計價，如果出現小數點單位，店家會以柬幣找零，在這裡一美金對四千柬、一百泰銖可換到三美金。
瞭解完基本背景後，在吳哥窟旅遊，最重要的是「千萬別貪睡」，因為每一個景點的日落及日初都能震懾心靈，每座神廟的一隅都有可能讓你聽見不同文化的聲音。巴揚廟（Bayon Temple）是我參訪吳哥窟的第一座神廟，四十九座佛塔皆有著四面微笑佛像，當地人告訴我，巴揚廟以前有五十多座佛塔，經歷戰爭、自然損壞後，如今只剩四十九座屹立不搖的看著高棉土地的子孫，一百多張四面佛的臉對來往的人們微笑，看著看著，心也柔軟了。
說到吳哥窟最具代表性的景點─吳哥寺（Angkor Wat）的日初及日落是觀光客必來景點。吳哥寺在全部的遺跡中規模大、表現最完整、也是壁畫雕刻最精采的一棟建築物，只是在吳哥窟內，無論遺跡保存的多好，諸多佛像有的只剩雙腳、有的甚至缺頭，這些都是戰爭所導致的損毀，甚至是紅色高棉留下的傷痕。
靠搭訕 與高棉人一同微笑
因為沒有請當地導遊，許多古蹟都只能靠網路資料去理解歷史意義，加上3G網路在吳哥窟一帶幾乎沒有收訊，若想知道更多點故事，就必須要開口「搭訕」。
「搭訕」是我在吳哥窟發現最重要的旅遊技能，吳哥窟每座古蹟都有驗票人員，建築物內更有駐點人員提供服務，他們其實都相當健談，願意與觀光客交流。如何分辨吳哥窟門票的真偽、當地是否有同志酒吧、對家庭煮夫的想法等等，都是旅遊書上沒看過，與當地人交流的寶貴回憶。
未完成交響曲─塔高寺（Ta Keo）當天的駐點服務員讀過大學、英文相當流利，在臺灣想必能找到不錯的工作；但他告訴我，自己有三個妹妹以及雙親，全家人指望他的收入，在柬埔寨出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，他根本不敢想，而吳哥窟遺跡的工作，雖然是受雇於政府，但會因為每個人「關係」不同，薪資大有差異，有些人年資久領得比他少，有些人一進來待遇就比他高。近幾年因為觀光客拉抬物價，他的薪資相對來說已經不如從前優渥。
從塔高寺頂端眺望柬埔寨，他只說：「每天靜靜的看著美麗的風景，不要有太多想法，能養家這就夠了。每天來往不少觀光客，卻很少人能夠坐下來一起聊天，如果能跟這些外國人多聊聊一定很不錯」。
同樣需要靠「關係」的職業還有導遊。我們的司機說：「導遊在當地是很棒的職業，即使會說中文、英文，但還得存夠三千美金、打點『關係』，才有可能變成導遊」。
柬埔寨特別不同的「出國」規定，也展現在旅遊上，一位十八歲的華僑女孩告訴我，他們家為了到臺灣玩，房子跟車子都要抵押給政府，歷經兩個月手續才能出國。至於一般人都抱持疑問的治安，她更直言：「奶奶家在金邊，如果去找奶奶晚上七點後就不能出門，怕被搶，但暹粒市因為觀光客多，治安相當好不用擔心」。
一美金與無價人情
你聽過「One Dollar集團」嗎？他們遍布在吳哥窟大小遺跡，小朋友會用中文或英文向你兜售紀念品。在柬埔寨，小孩就讀國小、國中都由政府負擔學費，但許多家庭往往因為沒錢支付午餐費迫使小孩輟學。升學方面還是要考高中、大學，但錢塞得多，就能讀好學校。一美金是為了讓他可以上學？或只是想利用觀光客的同情心？我沒有答案。
當地人說：「國際志工只是短暫的觀光客，其實給不了實質的幫助。」那柬埔寨的孩子們到底需要什麼呢？我想，他們需要更完善的政策，而不是我給的一美金、或當短期志工。
然而去強調我們之間的不同又有什麼意思呢？當我拿出濕紙巾替小朋友擦汗時，我看見他與我露出相同的舒爽笑容；當地人與我一樣，喜歡席地而坐在靜謐神廟內天南地北的聊天，我們都喜歡晚上喝一杯小酒、喜歡彼此的笑容，也許我再也不會踏上高棉土地，但彼此的歡笑會讓我記得一輩子，在中南半島有一群人跟我一樣，喜歡用歡笑樂觀的態度過生活。
【原文刊載於《卓越雜誌》352期；更多資訊請上《卓越雜誌》；《卓越雜誌》粉絲團；未經授權，請勿轉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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